禚明亮、罗伯特J. 亚历山大：希腊、奥地利、瑞士、比利时的毛主义运动

希腊、奥地利、瑞士、比利时的毛主义运动

摘要：20世纪60-70年代，受国际诸多因素的影响，毛泽东的思想和主义发展成为一种"全球性运动"，世界许多国家纷纷成立毛主义政党，他们积极开展活动，在国内政坛产生了一定影响。今天，这段历史虽不经常被人所提及，但却是一种历史事实。虽然总体上欧洲各国毛主义运动持续的历史时间较短，且各党产生的影响相对有限，梳理毛主义运动在世界各个国家的具体脉络，是今天我们思考和研究毛泽东思想国际影响的一个重要视角，也是我们纪念和缅怀毛泽东这一历史伟人的一种方式。

关键词：毛主义；希腊；奥地利；瑞士；比利时

一、希腊

希腊的毛主义运动产生于军事独裁时代，即通常被称为“上校政权”时期，这个政权的统治开始于1967 年的军事政变，最终于1974 年被推翻。在此期间，在希腊至少成立了四个毛主义组织或政党。我们现在无法获知他们中的哪些组织得到过中国共产党的官方承认。与多数国家的情况相类似，希腊毛主义者的典型特征是内部分歧和分裂不断。但不管影响力度有多大，希腊毛主义者影响的主要群体是学生。

在军事独裁时期，采取亲苏联立场的希腊共产党（KKE）经历了一次严重的党内分裂，结果产生了两个独立的政党，其中一个通常被称为“外部势力”。在整个军事独裁时期和随后的民主时期，两个政党各自独立开展运动。正如有些人所预料到的，这场分裂促进了希腊共产主义运动中毛主义倾向的发展。

（一）希腊马列主义组织

希腊历史最久远的毛主义组织是于20 世纪60 年代中期成立的“希腊马列主义组织（OMLE）”。莫里斯·古德布姆（Maurice Goldboom）在1968年指出，“该组织的大多数成员都与官方所说的共产主义运动没有产生联系”。在随后的几年中，希腊马列主义组织的分裂又产生了另外两个组织。

1978 年，乔治·库苏拉斯（D. George Kousoulas）指出，“希腊马列主义组织经常批评苏联的‘社会帝国主义’政策，与华国锋站在一起，反对‘四人帮’”。希腊马列主义组织的主要领导人是斯蒂奥伊斯·曼努萨卡斯（Steois Manousakas），官方期刊是《莱科·德罗莫斯》（LaikoDromos）。1981年，乔治·库苏拉斯指出，“希腊马列主义组织于1979年分裂为多个组织，这场内讧一直持续到1980年”。

（二）希腊共产党（马列主义）

希腊共有两个组织使用“希腊共产党（马列主义）”或“KKEML”这一名称。其中稍早的一个组织成立于1969年，由希腊马列主义组织的持不同政见者组成。该组织于1972年4月召开第一届大会。大会通过的决议指出，“我们必须明白，当前的斗争是真正的革命的共产党人，即由中国共产党和阿尔巴尼亚共产党所领导的全世界马列主义者与苏联共产党领导的修正主义、机会主义之流的斗争……今天的修正主义者首先是新资产阶级，以及苏联社会帝国主义的资产阶级的捍卫者”。

在该组织刚成立的时候，由于国内实行独裁统治，因此KKE（马列主义）不可能在希腊出版任何公开的杂志。但是流亡海外的党员们出版了《人民之声》《复兴》以及《反抗》等杂志。

一大批希腊共产党（马列主义）党员遭到政府逮捕，他们连同其他两个共产党组织的成员和其他政治犯被关押在莱罗斯岛（Leros）集中营。美国托洛茨基主义期刊《国际评论》指出，在监狱中被捕的党员们被称为“复兴主义者”，由之前他们出版的《复兴》杂志而得名。《国际评论》杂志认为，“这群人士受到旧斯大林主义策略的束缚，没有兴趣去研究和讨论新形势，忠诚于新的‘麦加’城———北京”。

独裁统治结束之后，希腊共产党（马列主义）开始公开出版月刊《红旗》（Kokkini Simaia），并成立了自己的出版社。1974年11月，该党“合法地”召开了第一届党员大会。决议的一项重要内容是“参加下一届议会选举”。关于该党是否真正在后独裁时期的第一次议会选举中提名了候选人，以及最终结果如何，我们都不得而知。

这一支“希腊共产党（马列主义）”的领导人是萨科斯（Zachos），即使在毛泽东逝世后，该党依然坚持忠诚于中国政府。在华国锋成为毛泽东的继任者时，该党还曾向中方表示祝贺。

另一支使用“希腊共产党（马列主义）”这一名称的组织成立于1976 年11月，是从希腊马列主义组织分裂出来的一个政党。该党批判“三个世界”理论是修正主义，并在中国与阿尔巴尼亚关系破裂后站在了阿方一边。

（三）希腊革命解放阵线

另外一支从希腊马列主义组织分裂出来而成立的毛主义党派是“希腊革命解放阵线（EEAM）”，成立于1973年春天。乔治·库苏拉斯指出，这一政党是由“反对希腊共产党机会主义路线和赫鲁晓夫修正主义的马列主义者组成，赫鲁晓夫修正主义导致1956年后希腊共产党意识形态建设退步”。他指出，该党领导人是“斯大林主义者和毛主义者，并且认为苏联领导集体已经背离了真正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路线”。“希腊革命解放阵线”的绝大多数成员是学生，出版的杂志名称是Neoni Agones。根据有关报道，这一杂志由于“缺乏经费”而于1975年停刊。

在独裁统治结束后，“希腊革命解放阵线”开始开展公开活动。然而到20世纪70年代末时，该党在希腊极左翼谱系中仅仅成为一种次要的存在。

（四）希腊革命共产主义运动

独裁统治结束后产生最大影响力的希腊毛主义组织是“希腊革命共产主义运动”（EKKKE）。该党是由在东柏林地区读书的一群希腊学生于1970年建立的。1974年，该党在主席克里斯托斯·比斯蒂斯（Christos Bistis）的领导下开始在希腊国内开展活动。到1975 年时，该党已经被认为是希腊定位最为清晰、力量最大的“极左翼”组织。根据有关报道，该党“有着毛主义的政治倾向，致力于成为希腊真正的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共产党的中心”。到1980年时，东德地区的共产党认为该党拥有500名成员，具备动员8000人的“潜在能力”。

“希腊革命共产主义运动”的主要群众基础是高校学生。在1975年的雅典和萨罗尼卡高校的选举中，该党分别获得16053中的630票和7227中的225票。

与其他的毛主义政党不同，该党参加了1977 年的希腊议会选举。该党候选人获得总票数中的11657票，占总票数的0.23％。然而，乔治·库苏拉斯在随后的评论中指出，“无论是议会选举，还是市政选举，希腊革命共产主义运动都没有真正得到过选民的重视”。

“希腊革命共产主义运动”在毛泽东去世后依然忠诚于中国共产党。该党支持毛泽东的“三个世界”理论，并于1978年率代表团访问中国，得到中共一名政治局委员的接见。

乔治·库苏拉斯在1981 年指出，“亲华的‘希腊革命共产主义运动’当下正处于混乱的状态，于1980 年发生严重分裂”。至于此次党的领导层分裂的原因或分裂的实质，我们没有更多的相关材料。

（五）其他毛主义组织

东德的德国统一工人党（SED）的资料中还提到了希腊的其他一些毛主义组织。其中一个是“希腊马列主义共产党”，该党成立于1976 年11 月，领导人是伊萨克·乔丹尼蒂斯（IsaacJordanidis），他之前是希腊共产党组织成员、党内的反对派。该党的中央刊物是《人民道路》，拥护“三个世界”理论，1977年12月乔丹尼蒂斯率团出访北京，得到李先念的接见。乔治·库苏拉斯1987年曾评论该党产生的“政治影响力有限”。

东德人提到过的其他毛主义组织还有“无产阶级左翼团体”（成立于1975 年）、“希腊布尔什维克”（成立于1973 年）、“希腊马克思列宁主义者运动”“希腊马列主义团体”（成立于1972年）以及“希腊政治移民马列主义组织”。

二、奥地利

实际上，自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不久就成立的奥地利共产党一直在本国左翼政治谱系中处于边缘位置，大部分政治舞台被社会民主党人所牢牢占据。然而自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苏联军队控制奥地利的部分领土，奥地利的共产党人们开始享有一定的政治威望，并且获得了苏联方面的大力支持。但在二战后的历届选举中，其支持率从未超过5％。

随着1955 年条约的签署和外国军队的撤离，奥地利共产党（KPO）遭遇了一系列严重的分裂———先是1956年由于苏联入侵匈牙利而导致的分裂。随后是其他各种形式的派系斗争所导致的分裂，包括苏联入侵捷克斯洛伐克而导致该党的青年组织遭到镇压，并将该党最著名的领导人厄恩斯特·费歇尔（Ernst Fischer）开除出党。

奥地利共产党本身在国内政治影响力较小，而党的领导层中毛主义者的分裂是上述派系斗争的一个组成部分。

（一）奥地利马列主义党

1963年，奥地利共产党中的亲华力量逐渐形成，随后这股力量的主要领导人被排挤出党。1966年 5月，毛主义者建立了该国第一个毛主义政党———奥地利马列主义党（M-LPO）。

首任总书记是弗朗茨·施特罗布尔（Franz Stroble），党员人数超过500 人，出版杂志是《红旗》（Rote Fahne）。20世纪60年代末和70年代初，奥地利马列主义党都忠诚于中国的反对派，虽然我们无法得知该党是否获得了中国方面的“特许”。丹尼斯·L·巴克（Dennis L. Bark）在1973 年写道，“奥地利马列主义党相信奥地利共产党未能理解‘列宁主义和平相处政策的本质……这一政策是中国共产党一直认同、遵循和捍卫的，也是赫鲁晓夫—勃列日涅夫集团等投降主义者和反革命主义者曾经错误运用并将继续错误运用的政策’”。

在亲华政策方面，该党支持美国总统尼克松于1972年初访华。

在此期间，奥地利马列主义党也非常同情阿尔巴尼亚共产党的社会主义政权。1973年7月，弗朗茨·施特罗布尔应邀访问阿尔巴尼亚。

奥地利马列主义党自身也难以摆脱分裂的危险。1968年，该党的部分成员退党，宣布成立“奥地利马列主义者革命工人联盟”。这一新成立的组织的主要活动似乎是出版了一本月刊，名字叫《为了人民的力量》（Fur die Volksmacht）。

（二）奥地利共产主义者联盟

到20 世纪70 年代中后期，“奥地利共产主义者联盟”超越奥地利马列主义党，成为奥地利主要的毛主义组织。该党成立于1976 年，出版日报《阶级斗争》（Klassenkampf）和月报《共产党员》（Kommunist）。在中国的“四人帮”被打倒后，该党向中国共产党致信，对“四人帮”进行批判，并高度赞扬华国锋。

1978 年1 月，该党召开第一届全国代表大会，沃尔特·林德纳（Walter Lindner）当选中央委员会主席。大会通过的政治决议指出，该党“将反对两大超级大国在经济上、政治上和军事上控制奥地利的行为”。1978年9月，该党与土耳其工农党签订联合声明，主张共同保卫柬埔寨。他们在声明中指出，“受社会帝国主义者的煽动，柬埔寨正在遭受越南的攻击”。

1979年1月，奥地利共产主义者联盟“在格拉茨、林茨、萨尔茨堡、茵斯布鲁克、克拉根福特等地组织了反对苏联社会帝国主义的示威行动，并在维也纳组织了一场群众集会，到苏联大使馆前游行抗议”。在随后的一年里，该党还组织了声援在奥外国工人尤其是沃拉伯格的土耳其工人的示威活动。

1980年，奥地利共产主义者联盟遭遇了一次严重的内部分裂。中央委员会主席沃尔特·林德纳会集召开了“国内代表特别会议”，参加者是来自维也纳、格拉茨、萨尔茨堡等地的代表。该会议通过的声明指出，“就在本次特别会议召开之前，党的中央委员会已经出现分裂，中央委员会中的右翼主义者及其支持者篡夺了党中央的关键部门。我们退出组织，与党内修正主义者和清算主义者划清界限，是保持奥地利共产主义者联盟作为工人阶级革命党性质的唯一路径”。

然而，党内反对沃尔特·林德纳的力量依然保留了自己的组织。他们于1980年3月8日发表声明，谴责林德纳集团是“修正主义者”和“机会主义者”。他们也召开了自己的“首届国内代表特别大会”。

此后两个组织均保留着“奥地利共产主义者联盟”的名称。但是弗雷德里克·C·恩格尔曼（Frederick C. Engelman）认为，反对沃尔特·林德纳的组织“似乎成功地维护了奥地利马列主义组织的合法性”。我们无从得知究竟两个组织中的哪一个获得了中国方面的支持，甚至连中方是否对奥地利发生的事情感兴趣也不清楚。

三、瑞士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瑞士共产党处于非法地位。当该党以合法身份再次在瑞士政坛亮相时，已经改名为瑞士工人党。该党依然宣称忠诚于苏联共产党，尽管内部有些人士是亲华的。而且到1968年底，该党被认为“依然在某种程度上深受内部理论争论的影响，这种争论产生的根源是中苏两国分歧”。该党在1968年华约组织入侵捷克斯洛伐克事件中立场强硬。

1963 年，瑞士工人党中一股亲华力量脱离组织，成立瑞士共产党（KPS）。至少在成立早期，该党主要局限于法语区城市比尔、沃韦和洛桑。虽然该党宣称有300名党员，但美国国务院认为“实际活动的党员可能只有几十人”。

虽然该党在总体上倾向于中国的立场，但在其活动的最初几年里，并不是完全照搬照抄中方的立场和观点。1964年9月初，瑞士共产党的报纸《星火报》（L’Etincelle）发表的一篇文章质疑中国关于“帝国主义是纸老虎”的观点。文章指出，“我们认为这一观点是错误的。列宁一直讲我们决不能低估对手的实力……中国同志所主张的即使爆发核战争，社会主义社会也会继续存活的观点是错误的。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但是，在1964 年9 月5—6 日召开的第一次代表大会上，瑞士共产党公开谴责南斯拉夫政府指出：“铁托的工人自治政府的经济学是一种奇怪国家的资本主义。”而且宣布美苏两国最近达成的协议是“卑劣的欺骗”。

瑞士共产党继续对中方立场持谨慎态度，并显然对中国的“文化大革命”持保留意见。1965 年8 月，《星火报》发文批判“亲华的立场、力量和知识分子带有浪漫主义色彩”，与此同时并没有批判“苏联修正主义者”。

1975 年，同样使用“瑞士共产党”的这个名称的另外一个政党成立了，该党是由源于“瑞士共产党（马列）”的一个组织和位于苏黎世的另外一个主张上接近托洛茨基主义的组织合并而成。这个“瑞士共产党”的领导人是哈拉德·弗里奇（Harald Fritschi），中央委员会机关刊物是《红旗》，在苏黎世出版发行。

“瑞士共产党（马列）”成立于20 世纪70 年代，是由一个脱离于最早的瑞士共产党的毛主义团体组成。他们先是创建了“瑞士共产主义者组织（马列）”，主要的活动基地是在洛桑州。1972年，“瑞士共产主义者组织（马列）”大会决定成立“瑞士共产党（马列）”，宣称该党“以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毛泽东思想为指导”。大会宣布，成立“瑞士共产党（马列）”标志着“瑞士无产阶级为赢得权力，用无产阶级专政取代资产阶级专政，消灭阶级剥削和压迫的斗争进入了一个新的、决定性的阶段”。该党出版月刊《十月》（Octubre）。1973年4月《十月》同时以德文、法文和意大利文出版，主要是为了纪念斯大林。其中主要的一篇文章题目是《斯大林同志永垂不朽！———纪念斯大林同志逝世二十周年》。

瑞士共产党（马列）与新成立的瑞士共产党争论不休，指责瑞士共产党是由“新托洛茨基主义者和反共主义者寄生虫构成的”，而瑞士共产党反过来批判瑞士共产党（马列）是“无用的政治煽动者和小资产阶级的沙文主义者”。

瑞士共产党（马列）于1977 年12 月召开第二次代表大会并通过了该党的第一部正式纲领。在大会临近尾声时，该党发布公报指出，党纲的通过“标志着党在将马克思列宁主义与本地革命实际相结合和探索本国实现社会主义、建立红色瑞士等工作上所取得的成果”。公报同时指出，“反对修正主义的斗争是当前面对的主要任务……苏联和美国等两个超级大国是当前革命的主要敌人”。

瑞士的第三个毛主义团体成立于1979年，取名为“瑞士共产主义者组织（SKO）”，是由苏黎世、巴塞尔和法语区的一些地方性团体混合而成，党主席是尤格·斯托克林（Jurg Stocklin）。

毛泽东逝世后，上述三个毛主义政党均宣布支持中国新的领导人。他们也都赞同“三个世界”划分的理论，其中瑞士共产党（马列）还曾于1978年6月率团访华。

埃里克·沃尔德曼（Eric Waldman）在1987年指出，“其他共产主义组织，例如瑞士马列主义共产党、共产主义工人党组织，在1986年都没有任何活动迹象”。

四、比利时

尽管欧洲的第一个毛主义政党在比利时成立，但在几任共产党人的领导下，毛主义政党从未发展成为比利时左翼政治中具有较大影响力的革命力量。最初的毛主义政党主要集中在本国的法语区，很快就被激烈的派系斗争所困扰，分裂成若干个相互竞争的小团体。20 世纪70 年代，一个新的毛主义政党出现在比利时佛兰德语地区，但没有获得中国政府的官方承认。

（一）比利时共产党（马列）

比利时共产党（马列）是由比利时共产党（PCB）中的持不同政见成员于1963年在雅克·格里巴（Jacques Grippa）的领导下成立的。格里巴在比利时共产党里虽然居于次要位置，但他却是十分重要的人物。该党自成立后很快得到中国方面的承认，“被认为是除了阿尔巴尼亚以外欧洲地区最大的、最重要的毛主义组织”。该党活动的核心区域是比利时法语区的博里纳奇煤矿区。

比利时共产党（马列）掌握着比利时———中国协会，并成立了一个青年团体———比利时共产党（马列）青年团。其出版的理论周刊《光明》（Clarte）不仅载有大量关于中国的信息，而且在一段时间内还是世界其他地区毛主义政党的主要信息来源。

20世纪60年代，比利时共产党（马列）广泛参与了反对美国越南政策的斗争。而且参加了政府选举，1965年该党共获得23903张选票，占投票总数的0.5％。

然而，该党很快遭遇严重的内部派系斗争，并于1967年爆发了一场严重的叛党行动。美国托洛茨基主义者的出版物《世界展望》（World Outlook）描述了当时发生的事情。称“去年6月，当大部分华隆人（Walloon）离开时，党内的格里巴集团遭遇了一场自我削弱的内部分裂，他们指责领导人格里巴盲目支持中国的刘少奇。10月，又爆发了另外一场党内争论。中央委员会的5名委员，包括前参议员、1921年比利时共产党创始人之一亨利·格里纽尔（HenriGlineur），通过了一份题为《向隐藏在党内的假革命分子的总司令部开火》的文件，开除了格里巴及其两位支持者。而党内忠诚于格里巴的残余力量又以牙还牙地将对方的支持者开除出党”。

很显然，中国的“文化大革命”在比利时毛主义者队伍的分裂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不仅格里巴的反对者指责他在这一运动中支持反毛力量，而且还指出“早在几个月之前，格里巴的名字及比利时共产党（马列）等字眼已经从中国新华社的报道中消失了”。

美国国务院的一位消息人士评论说，由于这场分裂，比利时共产党（马列）“似乎正处于滑落为一个小党派的危险边缘……格里巴派党员在比利时议会中没有自己的席位，在政坛上处于‘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状况……格里巴派党员在意识形态上模仿中国的立场。这种好斗性对比利时选民没有什么吸引力，即使是在传统的共产主义势力范围内也是如此”。到1973年，同一消息来源评论说，比利时共产党（马列）仅仅是“过去自己的一个影子”。

然而，尽管存在着这些内部问题，比利时共产党（马列）依然存在着，并继续得到中国方面的承认。到了20 世纪70 年代，该党的领导人是第一书记费尔南多·列斐伏尔（FernandLefebvre）。

比利时共产党（马列）于1977 年1 月召开党的第二次代表大会。此时，列斐伏尔强调党的主要任务是“开展政治斗争，领导人民群众建立反对两大超级大国的统一战线，其中‘苏联社会帝国主义’是最危险的敌人”。

毛泽东去世之后中国发生的事情似乎并没影响该党对中国共产党和中国社会主义制度的忠诚度。列斐伏尔分别于1977年4月和1978年8月率团访华。

1978年12月，该党与另外一个小型毛主义团体，即“共产主义斗争”进行组织合并。但是合并后的新组织依然自称“比利时共产党（马列）”，机关刊物是《共产主义者》（La VoixCommuniste），并且继续严格遵循中国的路线政策。这一点体现在该党谴责国内的另外一个毛主义组织———比利时工人党参加了 1972 年 12 月抗议美国在欧洲部署新的核导弹的示威活动。

根据有关统计资料，到1978 年时，比利时共产党（马列）约有成员“几百人”，“依然有效地运行着自己的宣传机构”。而到了1980年时，据说该党“只有几十人党员”了。

（二）一切权力归工人———比利时工人党

比利时出现的第二个毛主义团体，也是比比利时共产党（马列）影响力更大的组织之一，起源于20 世纪60 年代晚期的学生抗议运动，它的名称就是“一切权力归工人”（AMADA）。该党是之前在鲁汶大学就读的佛兰德学生于20 世纪70 年代建立的。该党获得的主要支持来自佛兰德语区的工人，并在安特卫普的工人尤其是码头工人中建立了群众基础。该党公开出版两份周刊，一个是佛兰德语版的《一切权力归工人》（Alle Mach aan de Arbeiders），另一个是法语版的《工人大众》（Toutle Pouvenir sux Ouvriers）。

与20世纪70年代的比利时共产党（马列）不同，“一切权力归工人”参加议会选举。1977年4 月，该党获得24000 张选票，占总数的0.7％，而在6 个月之后的欧洲议会选举中，该党获得的选票增至45000张，占总数的0.8％。

鉴于在选票方面所取得的相对较好的政治成绩促使该党转变成为一个正式的政党。1979年11月，该党召开党代表大会，有208名代表参会。大会通过了新的纲领和章程，文件共计79页，并包含183条内容。新政党被称为“比利时工人党”。

“比利时工人党”公开宣布其奋斗目标是“实现社会民主权利，保持工人就业，反对资本和资产阶级统治，实现佛兰德、布鲁塞尔、瓦隆等地所有工人阶级的大团结”。该党宣布，“反对超级大国的帝国主义行径，尤其是苏联最近主导的扩张主义行为”。

马腾斯（M.Martens）认为，该党的“意识形态”是“反对冒险主义和暴力行为，但是工人阶级必须用相同的暴力手段反对统治阶级的暴力镇压行为。当所有其他的手段都无济于事时，只能毫不迟疑地采取暴力的手段”。

虽然1978 年时“全部权力属于工人”被认为是一支“毛泽东—斯大林主义的组织”，但它并没有得到中国方面的官方认可，即使到1979年该党的几位领导人访华之后，也同样如此。

（三）比利时其他的毛主义组织

德国统一工人党（SED）在1977年还提及比利时其他较小的几个毛主义组织。它们是“吕特共产党（马列）”，出版刊物是《吕特共产主义者》（Lutte Communiste）；“比利时马列主义共产党联盟”，该党成立于1974 年，在比利时法语区和布鲁塞尔都有支持者；“社会主义党”（Groupe Pour le Socialisme）。关于这几个组织，我们没有更进一步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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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禚明亮，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克思主义研究院助理研究员（北京100732）。*本文摘译自罗伯特J. 亚历山大（Robert J. Alexander）所著《发达国家的毛主义》（Maoism in the Developed World，2001）一书。本文主要介绍了希腊、奥地利、瑞士、比利时等四国毛主义运动的简要情况。摘译部分包括书中的第97-101 页、第55-57 页、第159-161 页、第59-63 页。

文章来源：思想政治课研究. 2021,(03)；图片摘自网络

本站责编：曹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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